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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Visitor two-one——戒掉指責他人之手。

 

  教堂裡村人來來往往,光線透過繽紛的花窗玻璃照亮了你的眼,你在大型濕壁畫前仔細端詳。

 

  畫裡描繪著本該蓊鬱一片的森森樹林,樹幹焦黑中的龜裂還閃著星火。

  而在畫面正中央,矗立於這片枯槁中格格不入潔白教堂樓台上,七具背對畫師、殘破不堪、各有特色的屍體,燒紅的鐵鉤穿透它們咽喉,懸掛在樓台上。了無生氣的它們後面高高懸起灰黑色的大鐘,刻劃地獄裡蠕動著人形骷髏,還披有人皮的祂們臉色痛苦,被鐵鍊勒緊的細瘦脖頸似乎就要被折斷。儘管如此,祂們仍舊努力的掙脫。

  即便失去頭顱、即便殘缺身軀。

 

  ——因為那裏,是連撒旦也無法承受的痛苦之地——

 

  如同畫的陰暗,這個角落裡似乎照不到光,你回首想看看陽光從何而入,卻被撞進眼裡一抹搶眼的白金色奪去注意力。

  祂眨了眨似能包容一切的天藍,語氣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。

 

  「那一切都曾真實上演過。」

 

    ※

  年紀大概不超過二十的傳道人滿臉虛假的歉意,用著誇張的、悲天憫人的口吻細細數著各種不便、各種理由,告訴你不管今天明天哪一天,就是不能進入教堂借住一宿。然後推出一名漂亮的年輕人,和旅人催眠般的說著:「跟他走吧、跟他走吧!他將領你到能安眠的地方。」

  他笑笑的牽住了你的手,傳遞過來淡淡的溫度和他本身的氣質很像,柔和而溫暖、又不炙人,如春似風,而不是火的燒。

  思及此,你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剛剛的壁畫,那幅被憤怒炙烤的畫面和某個人的提醒融進腦裡,一瞬,你恍然的認為你就是掛在鐘台上其中一具屍體,烈火燒灼和傷口的痛在身上蔓延,穿過喉嚨的鐵鉤好像真實卡在肉中,讓聲帶無法接觸震動發聲。抬起手想觸摸,卻發現兩手手掌處空空如也,森白的骨和橘紅交雜的脂肪肌肉群看著你,就像嘲笑。

  慘嚎聲突破喉嚨的阻礙,你抓緊了自己的胳臂,連帶把帶路人的手緊緊抓在懷中,彎腰半蹲著使勁的吼叫,想把恐懼混在廢氣中狠狠的咳吐出來。帶路人溫柔的拍著你的背,口中喃喃吟誦著你聽不懂的鄉下曲子,旋律溫柔,很像母親在床邊哼唱的搖籃曲,令人安心。

  等你逐漸冷靜下來,帶路人拉起你,你才發現你們已經走進森林,太陽微微西斜,天空被染成漂亮的藍綠色,星群不明顯的在白雲裡閃爍。

  「漂亮嗎?」帶路人問,抬起的頭也在欣賞這片天空,腳步比剛剛更為緩慢。

  你點點頭。

 

  之後,他聊了很多很多,感覺得出來他想消除你的恐懼,上從哪個村民抓了好大一隻熊回來、下至哪條弄裡的母貓生了一窩可愛的小貓,什麼都聊。

  「前個月呀,亞伯的妻子給了亞伯好大一個綠帽子。」帶路人轉個話題,朝你笑了笑,開頭很像主婦們飯後的八卦:「一個種菜的老實人啊,勞動一整天後推開房門,看見他那美麗賢慧的妻子騎在他那粗魯的屠夫哥哥上。瞬間上來的火氣讓好好一個老實人,拿著草叉子把人家給叉死了。聽人說那狠勁比母老虎還威猛。」

  你多看了他兩眼,他沒注意到,繼續那沒有盡頭的閒聊。

 

  我以前那個三天飆五千字的衝勁去哪裡了……(躺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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